衙前农民运动：点燃中国农村革命的第一颗火种

更新时间：2016-07-01 09:15:40    内容来源： 萧山网-萧山日报   

　　衙前是萧绍运河边上一个古老的农村小镇，形成村落已有一千多年历史。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贫苦农民受尽了地主阶级的剥削和压迫，有着强烈的反抗欲望。1920年7月，《星期评论》社被迫关闭后，沈定一邀请了俞秀松，回到家乡衙前，对农村的现实问题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实地考察，并共同商讨开展农民运动的设想。8月，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正式成立。参加者有陈独秀、俞秀松、李汉俊、李达、陈望道、沈玄庐（即沈定一）等人。严酷的农村社会现实和革命者对开展农民运动的思想使沈定一很早就认识到“中国机器工人不多，农民在国民中占最大多数，中国革命，应该特别注意农民运动”。

　　1921年4月，沈定一从广州回到萧山衙前，准备以家乡为基础着手开展农民运动。他仿效工人运动从开办工人夜校入手的方法，首先从办教育着手。沈定一从自己家里空出数十间房屋，筹办衙前农村小学校。他邀集原浙江第一师范的进步教员刘大白和“一师风潮”中的著名学生领袖宣中华、徐白民、唐公宪等人来衙前（同年下半年杨之华回到衙前村），一面筹办学校，一面开展农民运动。

　　沈定一和小学教员们通过访贫问苦和社会调查，动员穷人将子女送来小学读书，向农民宣传革命道理。他们同农民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得到了农民的信赖和拥戴。他们向农民介绍城市里工人运动、学生运动的情况，启发农民要团结起来进行斗争。在他们的谆谆教育启发下，觉醒了的农民开始积极投入了捍卫自身权益的斗争。在筹办农村小学的同时，他们还办起了“龙泉阅书报社”，出借革命和进步的书籍报刊。在衙前农村小学里，沈定一还经常与教员们学习研究《共产党宣言》等马克思主义著作，共同探讨社会变革问题和农民革命问题。因此筹办中的衙前农村小学实际上成为开展农民运动的活动中心。

　　当年9月26日，经过4个多月发动和筹备的衙前农村小学正式开学了。学校免费吸收农民子弟入学，开学时有学生100余名，分设5个班，一边学文化，一边学习革命道理。沈定一在农村小学的开学典礼上宣讲了《衙前农村小学校宣言》。明确提出了衙前农村小学，将为穷人的儿女提供受教育的机会，学校将坚持无产阶级的教育性质，摆脱和摒弃“为有产阶级训练爪牙的教育”。《宣言》在《新青年》上全文发表，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至今，衙前农村小学校门上还留存了沈定一书写的一副对联：“小孩子的乐园，乡下人的学府”，横批是“世界当中一个小小的学校”。

　　1921年5月，青黄不接之际，一些粮商乘机哄抬米价，农民无法生活。在沈定一等人的支持策动下，李成虎带领愤怒的农民，捣毁了坎山的“周和记米店”以及附近其他哄抬粮价的米店，迫使粮商恢复了原价。接着，他们又通过和绍兴县知事的当面评理，争得了原被绍兴县官绅把持的萧绍公河西小江的养鱼权和捕鱼权。

　　从这年8月开始，为了迅速唤起更多的农民投入斗争，推动衙前及附近村子的农民运动的开展，沈定一和农村小学的教员，先后在衙前、坎山、 航坞山北、塘头等地进行演讲。沈定一在演讲时头戴毡帽，身穿普通农民的衣服，操着当地的方言土语，讲的道理又明白易懂，因此受到农民的热烈欢迎。

　　9月27日，衙前及附近一些村子的农民在衙前东岳庙隆重集会，宣告衙前农民协会正式成立。会议发布了经全村农民议决的衙前农民协会的《宣言》和《章程》。大会民主选举李成虎、陈晋生、单夏兰、金如涛、朱梅云、汪瑞张6人为农民协会委员。衙前农民协会宣告成立之后，萧绍农民闻讯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都效仿衙前筹建自己村的农民协会。各地纷纷派人来衙前索取《宣言》和《章程》。开始每天来五六百人，有的步行，有的摇着出畈大船来，由于来往衙前的船只太多，致使有的河港阻塞。在短短的一二个月中，萧绍地区先后共有82个村建立了同性质的农民协会，范围包括萧山、绍兴和上虞三个县。

　　在农民协会的领导下，各地农民开展了抗租减租斗争。农民协会的减租规定，保护了农民的利益，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因此减租斗争得到广大农民群众的积极响应。地主因收不到租，也联合起来，一次集中了80余只收租船，同时分头向农民逼租。农民协会闻讯后，立即鸣锣，聚集了1000余名农民，高呼斗争口号，向收租船投掷泥块石块，吓得地主不敢上岸收租，迫使他们空船狼狈逃走。其间，各地不断发生扣留或捣毁收租船的事件。各地农民协会还联合组织农民到萧山、绍兴县城进行“跪香请愿”，要当局体察民情，下令减租。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是单夏兰为首组织的千余农民到绍兴县城的请愿。

　　萧绍地区风起云涌的农民抗租减租斗争，搅醒了地主阶级的酣梦。他们勾结军阀官吏镇压农民运动。12月18日，反动当局派兵到衙前，时值农民协会在东岳庙开会。100余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包围了会场，捕去了单夏兰、陈晋生和龙泉阅书报社管理员孙继良等3人，打伤3人，并搜去了各村农民协会委员的总名册。12月27日，李成虎在田里耜泥时被捕。在这先后大批农民协会的领导人相继被捕入狱。此外，反动当局为了保护地主收租，还派武装军警随地主下乡逼租。李成虎被捕后，在狱中遭受严刑审讯，但他始终坚贞不屈。1922年1月24日，李成虎在萧山县狱中被凌虐致死。

　　衙前农民运动被镇压下去了，但革命者没有退却，他们坚持在衙前一带从事普及小学教育、革命宣传和社会调查活动。事实上，浙江党团组织早期的建立都与衙前农民运动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1922年，由沈定一等人发起成立了一个名为“任社”的革命团体。参加者主要是衙前农村小学校任教的青年团员和革命者，以及在杭的革命知识分子，共计20多人。在他们的活动地点杭州皮市巷3号，4月社会主义青年团杭州支部建立，9月初杭州党小组诞生。

　　衙前农民运动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次有组织有纲领的农民运动，虽然时间不长，但影响很大。当时《新青年》杂志曾全文刊登了农民协会的《宣言》和《章程》以及《衙前农村小学校宣言》。邵力子主编的上海《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也发表了许多支持和声援衙前农民运动的报道和文章。

　　衙前农民运动也是中国先进分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解决中国农民革命问题的最初尝试，并由此拉开了中国现代农民革命斗争的序幕。它是中国农村革命的第一颗火种，显示了农民群众潜在的伟大力量，中国共产党也最终依靠农村包围城市夺取了革命的胜利。（文字整理 通讯员 陈春龙 记者 洪凯）

本站编辑：张悠枝